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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-西尔瓦:一个资源可持续利用的样本








当我们的航班平稳地降落在圣何塞国际机场时,拌随着扑面而来的热风,我才真正地感受到人间瞬时的冷暖变化。1月底,我们麻省理工学院奈特科学新闻学者项目组一行十余人,离开美国北部重镇波士顿时,恰逢大雪纷飞;经过六个小时的飞行抵达哥斯达黎加首都圣何塞时,感受的却是一派热带风光。
来这样一个面积只有5万多平方公里、人口不足400万的弹丸之地进行“实地考察(field trip)”,大家的心情兴奋指数并不是很高,原因是担心能否有什么收获。对于我来说,由于此时正值农历新年而免不了想念亲友,加上签证方面额外的精力投入,心情更比其他同行低落了一些。
而这次考察活动,却是项目主任Boyce精心安排的。早在去年秋天酝酿此事时,他就掉起大家的胃口:这是一个社会治安非常好的中美洲国家,没有军队,医疗体系堪称完美,对于其他国家来说都有值得学习的地方。不过,作为职业的科学记者,我们的考察目的自然就定位在该国的“特色”科学项目——热带雨林研究方面。作为唯一来自发展中国家的科学记者,我则更关注如何处理好资源保护与开发之间的矛盾,希望能见识到一个资源可持续利用的有效样本。
我们考察的目的地之一就选在一个名为拉-西尔瓦( La Selva)的生物站。来这里之前,就听说哥斯达黎加的热带雨林物种丰富,在国际社会中资源保护方面的口碑颇佳。抵达后,才发现有更多的惊奇。导游Alex说,在他们面积不大的国土上,分布多达几十个规模不等的野外研究站点;其中,作为私人组织的OTS(国际热带研究组织)就拥有三个生物站,拉-西尔瓦生物站则是OTS属下的一员。
拉-西尔瓦生物站位于哥斯达黎加东部山区的雨林深处,气候潮湿多雨,一年只有干、湿两季。公关主管Maryana小姐提醒大家,即使现在处于干季,一天中也会碰到多次下雨的机会。Maryana的话很是灵验,接下来我们就发现每天都有六、七次短时暴雨过程,而且多半发生在艳阳高照的时候。
第二天上午的活动是雨林穿越和圣胡安河游览。其间,生物站的陪同人员不断称赞我们是真正的“生态旅游”者,可能是发现我们这群科学记者,与普通游客相比,更具有对新奇动植物的狂热吧!不过,没有带望远镜的我,多半是眼巴巴地看着同行,等他们兴奋之后,我才能重温那美妙的景象了。说是雨林穿越,其实我们也只能在规定的路线上行走,因为在这样的原始森林中,一旦迷路了再想出来,那可是件难上加难的事情。游览圣胡安河似乎视觉更丰富些,因为河流在雨林中穿行,你可以观察到动植物混合的情形,享受到陆地与水路交叉的美妙。
下午高强度的科学讲座,则是拉-西尔瓦生物站送给我们的“特殊礼物”。一直有着大国情节的我,确实想见识一下这个加勒比小国研究水平到底如何。
很显然,主讲人几乎全是他们的精英人员。根据是除了他们具有的良好履历外,他们的英文表达水平相当美国化,很难想象他们是在一个讲西班牙语的国度里做研究。总体感觉,他们的生物科学与资源科学的研究水平,要比我们国内的水平要高出一截。
演讲人中,给我印象最深的是Clark教授,她来自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大学,常年在这里做研究。Clark在社会上的名气很大,因为她在全球变暖方面,向人们提供了很可靠的支持证据,被称为经常“为华盛顿政客上课”的科学家。其实,Clark的研究很简单,她在拉-西尔瓦热带雨林中选取2000株有代表性的大树,定期测量它们的生长情况和碳循环过程,以此推理与气候变化的关系,其可贵之处,就是该研究连续进行了将近20年。不过,Clark很是谦虚,演讲结束时很诚恳地请大家帮忙,“华盛顿的政客有时候并不接受这些科学结论,他们有他们的利益所在,这个时候,通过媒体教育公众就显得特别重要!”
相比之下,站长Ramon博士的报告就显得有点官方化。她是典型的全球化人士,几个月前刚从南非来到这里担任站长一职。她表示热烈欢迎我们这批“特殊的客人”,因为我们既不是普通的游客,也不是来这里做研究的科学家,而是能传播拉-西尔瓦生物站美名的全球科学新闻界的杰出代表。被吹捧之后,我们自然有一种受到“重视”的感受。同行的澳大利亚记者悄悄告诉我:“在他们食堂的公告栏上,有我们每个人的简介,以及项目的大型Logo(标识)”。要知道,在这个远离市区的野外生物站,食堂可是他们被称为“Downtown(市中心)”的地方,暴光度相当之高。
在我们国内,野外台站几乎都是由国家拨款维持的。“一个私营非盈利性野外台站,是如何活下来的?”这是我问Ramon的一个尖锐问题。可能是触动了敏感神经,她花了相当时间来回答我的问题。“我的主要任务就是要筹集到钱,维持生物站的有效运转。这也是我的最大压力。我把生物站的教育功能放到了很突出的位置,而不仅仅是科学研究。”
Ramon所谓的“教育筹款”其实包括两个方面。一是走出去,对国际社会上有影响的人物进行环境布道,扩大生物站的影响,同时也向国际组织和相关基金会申请资助;二是通过提供专业性的生态旅游项目,接受捐助和收取费用。
Maryana则趁机向我推销起了他们的生态旅游项目。“我们要提供游人专业而通俗的科学知识讲解和野外考察体验,一切活动都要在保护的前提下进行,因为哥斯达黎加是世界上最早进行生物多样性保护立法的国家之一。”想想在我们国内,一个具有高度科学内涵的生态旅游概念,在实践中因为利益驱动却被歪曲化了。谈到专业,玛丽亚娜并没有吹嘘,这里很多科学展览的表现手法,比如动手实践和参与过程,都是我在国内所不曾见到的。
而向来这里做实验的科学家和学生收取“地皮费”的这一常规渠道,则被Ramon弱化了。“科学研究是生物站存在的理由之一,我们要为科学家服务,然后他们的名声就成为我们开发利用的资源!” Ramon这样算起经济帐。
如何处理与当地居民的关系,通常是资源保护成功与否的关键。Ramon说,政府给了当地居民相当不错的经济补偿,同时也向他们提供相关的就业机会,他们生物站的许多非专业性工作,都是由当地居民完成的。Maryana开玩笑说,一个小偷可以变为抓小偷的优秀警察,当地居民比起外来人口来说,更能胜任保护区的工作,也更热爱这里的环境。
三天的考察结束之际,Boyce买了十余件纪念T-shirt,表示要作为礼物回去送给孙子、孙女们,项目组的其他人也都在生物站纪念品商店进行了“超常规”采购,。一方面是大家确实热爱这里的美妙生境,另一方面,我想也是更重要的,作为一点小小的捐赠,来表达对这个私营生物站的美好祝福吧!
赵彦 中国科学院网站 2006年2月9日

关键词 国外林业  生态  生物多样性  森林资源  可持续发展  政图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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